刻砚的越过古人越过时代

文 

1】

无雨的夜，在家。

想起头天刚翻过的几本砚册，有的厚厚一本，有的包装精美，想到这些年看过的很多砚，古的，老的，新砚，旧作，名家制砚。

有的砚，方正，平整，大小合适，池，堂，边皆具，这些砚，是不是砚呢？是的，当然是。不过也只是是一方砚，能用而已。用的时候用用，不用的时候搁到一边。那砚，不会让人喜欢得爱不释手。

有人，刻过多年的砚，那些砚，多种角度，不同刻画，题材各异，可是，一方方砚僵在那，石，砚，人，山，一概地僵。如此刻下去，于砚，于刻砚的自己，能奈何？

有的砚，一心想唬住人，讲究刹那感觉，略一看，眼睛一亮，再一看，再再看呢？也就那样。

刻砚，是的，一方方砚，都那样刻，像耍把戏的，就会一两样把戏，天天年年那样耍，自己，就这样耍过气了自己，把自己耍下了砚的戏台。

刻砚，越过古人，越过时代，横行五百年，想，终归是想。

有的砚，题材很大，有的砚，体型硕大。那些砚，做之前，之中，之后，不用说，花了不少心思心血，耗却不少精力汗水。

有的砚，精雕，精刻，镂空，绵细，能刻的地方都刻到了。

有一砚者，想着变着能刻出不凡，可是，自己本就是平常的自己，自己不能不凡，砚如何能。

那么多人刻砚，肇庆，婺源，歙县，白山。四川，云南，山东，河北。太多的人，刻过很多砚。为砚，四处把看，四处参展，走南闯北与会，看别人出书自己也出，为刻好那砚青灯黄卷，探索研究，苦读书，勤画画。

有前辈说，刻砚，不是谁都能刻。好比核桃里的肉，不是谁都能吃到。核桃，


外壳坚硬，包裹在里边的肉就那么一点点，有能一生只摸到了壳，有人，虽说敲开了核桃，可是，触及到的不过是里面那层薄薄的核衣。

2】

想起前些年，带上砚，南来北往，因为不会乘飞机，于是上火车又下火车，去过一些以为了得的展会，参加过某些个展览，展出。去了，也就去了，展会期间，多半是闹哄哄的人来人往，人头攒动，最后复归于空静，予自己留下的也就是有过那经历。

因为有点虚名，不时，也接到过这一地或那一地的砚研讨会邀请函件，开初，对这一类的研讨会，我很认真地对待过准备过，带上过自己的论文，积极地发过言，用心地讨论过砚，后来知道，研讨会的热乎也就是研讨那一下的热乎。

砚的书籍，时而见出。时而也会收到砚作者出的书或砚集。看砚，算得上是阅砚无数。《阅微草堂砚谱》，看过几次，近日再次又看。谱里的砚，雕刻不多，砚样也不算多变。可里边总有些东西，让你在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又会想到它重新翻开它。

想到古砚，比如著名的十二峰陶砚。做这砚的古人，算得是独具匠心的制砚人。这砚，好吗？一度，我觉得这砚构思奇好，如今，更多喜爱的是这砚营造出的气氛。想起今砚，雕得细的，透的，满的，少的，大的，小的，看得多了，看来看去，有时会问自己，何为砚，砚是什么？我，为什么雕砚？我，该如何雕出我的砚。这样的问，问得急了，刻砚的手会不知不觉地停下来。

石，满满的都是金星，在爱家看，可能千古难遇，恨不得立即买下抱与回家藏之密室不再示人。

在我看，满满金星的此石，依然是石。

石还是石的时候，尽管石上有金星眉子水浪罗纹，古代龙尾山人，一样用它来铺路，筑屋，垒墙基，直到石可以为砚，石不再是石，石摇身一变成为不可多得的砚国明珠龙尾宝砚。

无雨的夜，远远地有人声传来，一下复又归于平静，再，是短促的偶尔发出的一、二声喇叭声。

2016-11-15再稿于攀枝花砚文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