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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屋外——从当年的几张速写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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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屋外

——从当年的几张速写说起

 

 

人过中年,除了死生别离最容易引人落泪之外,恐怕莫过于睹物思情。30已过的人,或许本该是一个处于泪水不轻弹的年龄。事实上,若真能洞见人心,放弃一副伪装的面孔,不管在任何一个年龄段,我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段回忆,一张照片,轻易地触动心弦;半片日记,半片的图稿,已然情不能自已。

秋末初冬的情愫远远赶不上秋的心。在四季的轮回中,只有秋是最让人伤感的时节:“银烛秋光冷画屏”,经意与不经意间让人感受到夜色冰凉;“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随着红叶的凋落、对酒的别离,残存的不仅是眼前的感伤,还有夜里的梦长;“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秋风乍起、浓浓家愁,寄出的家书担心牵挂未尽而复累行人。爱情、友情、亲情,在秋的季节里总是有意无意中令人销魂。

与其说是古人多情留下太多关于秋的伤感,不如说是现在的人们缺少面对秋心的勇气。繁而总总,秋心告诉我们的最直接的情愫唯有愁而已吧!要不,愁字是秋心呢?

立冬过了三两天,早该告别秋的季节,而寄身于异乡的人总是藏着秋的心境来度过春夏与秋冬。因此,在刺骨的冬天里,仍然停留在秋的思绪中算是情之中意之外吧。

临近下班的时分,翻看到一个速写本,打开一看,皆往年所画关于老家屋里屋外的场景。稚嫩的速写已然无法阻挡回忆的阀门,往事幕幕涌心头,五味杂陈化作两行泪水,借着速写的载体悄然地将我往带回那段幸福的往事中。

这些速写都是屋里屋外的描绘,行文于此,辄从屋里说起。

客房一角:

关于这个房间,有很多的记忆,却都成了零碎的片段:父亲与叔叔没有分家的时候,叔叔住在这个屋子里,再之后叔叔盖房后搬到新房她就成了杂物间,阿姊稍长成了她的闺房。有一年,父亲自己摸索着做了一架带弹簧的床移置到屋里,而且这床有个很洋气的名字——席梦思。左邻右舍觉得稀奇都来看了个热闹,淘气的要属我们这帮孩子,总是在上面不停地蹦跶,也终于在一个记不起的晚上,把弹簧弄断了,因此这个床也成了“残疾”,弹簧断处出现了一个凹下的坑,躺在上面多少有点硌。阿姊出嫁之后,这个房间就空出来当作电视间了,所描绘的就是这之后的场景。

双亲小憩:

父亲躺在竹椅上看电视,而一旁的母亲坐在旁边打盹。母亲生前几乎是不看电视的,只要屁股落椅子上,不一会的功夫,就瞌睡起来。生活的忙碌,加上一日三餐的劳作,早已把母亲折腾的日夜疲惫不堪。

 

 

黑夜之光:

记不清是什么日子画的它,但却知道画的时候是晚上。坐在大门内侧,向屋外望去,能看清的是木门上的纹理和门口的那晾衣杆,以及不远处亮着灯火的窗牖,剩下的全是黑暗。要是画在夏天的夜,定能听见虫鸣,若是冬天的夜也至少会有犬吠。当然,记忆的模糊留给我的都是无尽的遐想。

 

 

上述图片,都是在屋里能看见,全归类到屋里,可惜,只有这么几张而已。然而,用来回忆已经足够了。说完屋里,再说屋外。

黑暗中的剑麻:

我从小喜欢莳花艺草,有一年父亲去南雄当伐木工,带回来几株草木,存活下来的只有这株和门口晾衣杆下的那棵十大功劳(可入药)。父亲将它带回来的时候只有几十公分的大小,我们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好奇地将它细心照料着。最近的几年,我查阅过相关的资料与剑麻类,却不能确属。旁边的长板凳,是父亲在闲暇之余用来做木工的凳子,板面有三米左右的长短,厚度近二十公分。不用的时候,搁置在门口用来晾晒鞋子,亦或是坐在上面闲谈。

剑麻白描:

这个剑麻或许是在某个农忙后的傍晚所画,个头相比于当初父亲带回来的时候高了很多倍。叶片肥硕内凹呈淡蓝色,中间厚两边薄边沿锯齿状,顶端有一猪肝色的针,锋利且厚实。它的长大给我们家带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回报:一是,遇上暴雨天,根深蒂固的剑麻防止了门口的滑坡;二是,它顶端的针尖适合晾晒袜子以防被风吹走。对他多年的呵护,让我们也感到温暖,总有点“落红不是无情物”的感喟。时隔多年以后,我离开了家,村里的童年发来关于它的图片,剑麻的正中心长出一棵碗口粗细的干,干上长出茎,茎上长出分枝,枝上开满花朵,整个高度将近两层小楼,蔚为壮观。培育多年,无缘目睹,成为一件憾事。

 

屋前小景:

在学速写的起初,我画了很多的速写。记得有一年的国庆,回到家里放牛,我画了将近400张小画。当然,它们的踪影淡然无存,也不在此列。坐在门口的小坪上,几乎可以俯瞰小村的全景,群山怀抱的村楼尽收眼底,大小房子错落地安置其中:祠堂、礼堂、牌楼,远处的粮屋都悉数可见,甚至是高压线仿佛也从脚下穿过。俯瞰村落,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触。

 

棕榈小写:

在这棵棕榈之前,是一棵枇杷树,果熟的时候,金灿灿的枇杷,总是会无意地勾引我童年的味蕾,不尽地流起口水来,然后暗自地咽下。后来,它枯死了,邻居种了一棵棕榈。棕榈有两个好处:第一,棕榈皮,可以揭下来做蓑衣、扫帚,以及席梦思床床垫。第二,棕榈每年会结一簇一簇的花,在花没有成果之前,截下来炒肉是一道上好的佳肴。它的西边有很多果树,梨树、桃树、柿子树相映高低,将前屋后舍点缀成趣。

坪前人物小记:

在这个坪上,留有太多的故事。除了阿姊在这剥豆荚,我在这嬉闹外,它算是狗和家禽的世界。小狗的酣睡、鸡鸭的穿梭……

我在这,给阿婆画了小像、给小花画了白描,给自己画过自画像。最有趣的要属小狗酣睡的这张了,围绕着有人的地方各自躺下,然后打鼾起来。

果园一隅:

20世界90年代中期,父亲做买卖赔了之后,想起了种果树。用粮田置换山岗,砍树、开垦、挖坑、种果树。从早期买的假树苗,到三年之后的再替换,又过三年,终于见到收成,而价格总是被商贩挤兑。不管怎么样,在这片果园中,留下了太多的血汗和辛劳。如果一切都是可以淡忘的,至少每当看到自己左手腕上的刀痕伤口,都会想起曾经的付出,父亲的、母亲的、阿姊的,还有我的。

劳累的艰辛,只有亲历亲为之后,才会有百般感触。于是,我想离开那个地方,去向往城里的生活。时隔多年,真的离开了。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不知道是因为随着我的远走,还是因为无法言说的因素,这屋里屋外仅仅存留在这些零星的速写中。

人到中年,身经磨练之后,会无情地明白:叹时光荏苒,惜逝水流年都是徒劳无益。然而,它们带给我的除了是回忆的美好,更多的是这美好衬托出的悲伤。不是自作多情,实事睹物思人,村落的强拆,邻里分奔离析,想念的人都各自一方。

过往的宏愿,实现也罢,未了也成,都抵不过心中那份屋里屋外的情感。

唯能如此,种下善良的意念:祈村落长存脑海;愿祖父、母亲在天国安好;祝父亲、阿姊在南方无恙;盼北游的自己和牛牛安康。

                                                     20171111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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