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节入砚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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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节入砚，一是竹面式，一为竹里式，一是横截式。

竹面式砚，曾在文玩店家见过一方。砚整体小巧，竖式，泥黄色泽，长约15公分，厚度约3公分。砚的正面，侧面，背面皆作了雕刻，刻工深入浅出，刀刀不空，言之有物。特别是竹子的开裂处，雕刻尤见老到，恰如其分，感觉如真竹子开裂一样。后来得知，这砚，手法出自海派。

婺源人做竹节砚，喜用剖开的节里做正面，将竹的竹面置于砚背，有的砚，还爱在背面浅刻几片竹叶。

竹，形圆，中空，节与节之间相互封闭。用剖开的节里做砚，在节与节自身形成的空间里开出池、堂，这样的竹节砚，即是竹，又为砚，同时巧妙的突出了砚的实用。这样的做法，雕刻上着重于节，突出在节，节，要求做得立体，生动，两节的线条要曲中见变化，曲中见力度。还由于龙尾石本身的不宜深雕，因而，雕刻者的功力在节的处理中尤见重要。

端人做竹节，爱用竹面。竹面式，砚为竖状，上下有节。砚池砚堂凹开在竹面上。雕刻制作时，制作者有意将竹之节雕得突出些，在节之下以凸刻手法雕上数个小竹芽，有的在砚额处添上几片小竹叶，这样做，一眼看去，即见竹，也见叶，即有节，还见芽，于工于艺均是不错呈现。

不过，有一对出自晚清的竹节端砚，却不这样刻。这对端砚，砚石本是一块，将砚石一分为二，有如竹筒剖开的各自一半。砚工在这两块料石上，别出心裁地刻出了两方竹里式砚。

横截式，形扁圆，入砚，专取竹的节部。

横截式竹节砚，做得最见水平的是海派砚雕巨匠陈端友。横截式竹节砚，砚侧多做一节。也有做成两节、多节的，如整体做成盘根状，砚侧，节，一层层的疏密相间。

曾见过一方竹节砚，制作者在砚背中部凹刻出封闭的里节，然后在节里有意洞出开裂痕，同时，着力在裂开的下层挖出清空感觉，并在里面雕一稍稍露头的小虫，如此，匠心亦见独出。

苴却石制竹节砚，手法主要为竹面式。制作特点是立体造型，巧色而刻，突出竹节。苴却制竹面砚，砚上多刻些许裂痕、虫眼，附带雕刻竹枝、竹叶，有的兼刻有蜘蛛，壁虎。 

在婺源，我用龙尾石做过竹节砚。其中一金晕石，整体修长。我取竖式，正面巧金晕刻有竹叶，砚背着重刻画了竹节的碎裂纹痕。这方竹节砚，雕刻时间约在1988年，其时制砚的私人化，歙砚尚处于非公开阶段。而在广东肇庆，私人砚厂已见林立。

刻砚，很多题材都有模式化套路化倾向，竹节砚如是。

竹面式，竹里式，横截式，刻得多了，没刻过的，刻过一二的，翻来覆去刻，逐渐都会刻得像那么回事。这样的刻，表面看，刻得可以与刻得一般的，因为刻的都是竹节砚，整体看着有了进步。上升到艺术层面看，一类砚刻或一个砚种，若习惯于陈陈相因模式复制，且沾沾自喜乐在其中，如此，必然影响到砚艺的质性提升。

看过，见过，相近、相似，雷同，类同的东西，相比匠心独运，另辟蹊径的新创，不可同日而语，毕竟天差地别。

2016-9-25再稿于攀枝花砚文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