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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砚,你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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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什么样的砚,你最喜欢?这话,有太多的人问过我。

早岁迷醉“十二峰陶砚”想廖遥的远古,做砚的辈,如何于遍地都是圆饼形的砚中,将一砚刻得如此的别开生面奇峰凸起,山峦沟壑间,还可见有人负山,有神龙出没?


箕形砚,有过一段关注时光。相比十二峰陶砚,它似乎突然间一转,奔向了另一路径。砚上不见了景观,画境,有的只是构筑,线条。从砚制的演进看,箕形砚接近于实用,在实用的通道上跃进了一大步。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过于简素。

宋抄,得见严谨、规范的比例尺度。制砚,行走到抄手砚这一步,砚在体例上已趋于完善。读宋抄,时常有如读到讲平仄求工整精对仗的古典诗词。尽管,看着多少有那么点壁垒森严。


20多年前,亲眼见过一抄手
高人,看他裁切砚料,埋头画线,精细丈量,脑海里然涌进一个木匠做活的画面。木匠相木料而制家具,先会刨去树皮,之后打上墨线,经斧劈,再经细刨,一直刨到见方见圆见工见准为止。做砚做到这样或这样地做出,可以让我见着可怕,可叹,却未必心畅。因为这样的砚,工固然是很工,人的灵性却也因为这样的求工见工被刨削得了无踪影。

蝉形砚,不再是宋抄古板的脸庞,它的线条跳跃而化变,它的造型圆润而鲜活,它去掉了抄手砚的庄重,内敛以及高高在上,忽而飘散到市井民间,让执笔文房的人们一下听到了熟悉又久违的鸣唱。圆浑,灵变,深邃,还有弥散其间似有若无的禅意,虚到极至和能舍尽舍,蝉形砚,让我神魂颠覆,痴迷不已,甚至于想过放下刻刀,弃砚而去。


在龙尾砚厂、歙县工艺厂看过不少砚。早年,到过
一些名手家中,看到过他们的制砚,知道砚天地,不仅方圆一式,亦不仅在池、堂、工技。

在上海工艺美术研究所,惊异过一聋哑人刻砚,那砚,刻有我没见过的外国硬币,还有我熟悉的中国的五分币,贰分币。

在广东端砚,听过黎铿先生介绍端砚看过陈列在砚厂的海天旭日丹凤朝阳竹石梅花等诸多作品。


研读过陈端友的砚
精雕,满刻,精工,实写,一方方砚,刻得特立独行,别出心裁又别具匠心。不管如何刻,刻的是什么,刻出如何的不一样,陈端友,总能围绕着砚刻出是砚的砚。

有爱砚人说,他见过一砚,那砚雕有龙,砚上有数百颗石眼,那砚,是他最喜欢的一砚。也有人说,他喜欢的砚,砚石的色彩要鲜明好看,亮丽夺目,砚上的图饰能雕刻得层层叠叠,深镂立体。还有人说,他喜欢的砚,长度,宽度,厚度要规范严谨,恰如其分,砚石要完美得几无暇疵。


就我的喜欢看,
我喜欢的砚,首先在砚,在制本身

比如一石在手,如何随材,如何成砚,得出怎样砚味,具得样气息。其次,会看这砚开得如何别出,辟出怎样蹊径。制砚,能得此一二,在我看来,算是步入到了砚道进入到了砚里。具此前提扼要,所谓砚石质性,石品石色,题材技艺刻画怎样,我以为可以谈得上好或不好喜欢或不喜欢,如何或怎样。

刻歙砚,清楚很多人爱金星,金晕,水浪,眉子。刻苴却砚,知道苴却砚的石,绿萝玉,金田黄,得很多人的欢喜。


让我喜欢的砚,尽管可以缘于
金星、石眼,但定不会单纯地因为金星,石眼。

石品之珍稀,石色之绝美,固然丽质天成稀珍名贵,但是刻砚人若把握不当,将不好的雕刻堆砌其中,让本可以恰好的砚作适得其反,这样的一砚,如何也难以喜。

刻砚,我不喜欢一味仿古,不喜欢一砚形态样式的古板,规矩。太规矩古板的砚,随之而来的多是制作的太人为太刻意,太雕琢,太亦步亦趋


大砚,以大唬人
,只见热闹不见艺术含量,这样的砚,当然不会得我喜欢。至于砚料独特稀见,设计能出新意料想,雕刻技高一筹技艺精湛,这样的大砚,我也会乐于喜欢看,尽管当下鲜于一见。

雕得太像一幅画的砚,只能权当画看,不会作为砚观。

不排斥石品好的砚,但心痛只好在石品的砚。


喜欢,任砚石凹凸顽缺,可以自在自由琢刻。我喜欢的砚,砚样不仅随石,同时还能随心,砚由心造,境亦由心造。我喜欢的砚,一方砚上可以有很多的下刀,可以有很多的巧妙,可以有作者丰富细腻的思想才情,但最后看这方砚,一切皆自然而然,自由自在,如天成之不加斧凿,大巧不雕,见人文与自然的交相互融,砚石与艺术的浑然合一。


我喜欢的砚,在
砚家慧眼独具的发现,更在刻砚别开生面的表现。

刻了很多砚,见过无数的砚

什么样的砚你最喜欢?我真的想能回答。

2016-9-28再稿于攀枝花砚文化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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